点心债券(dim sum bonds)在香港发行的人民币计算债券被称为“点心债券”,因其相对于整个人民币债市范围很小。到迄今为止,只有两家外国公司——麦当劳(McDonald’s)和卡特彼勒(Caterpillar)——发行过“点心债券”,时间分别在2010年8月和11月。12月最新进展,俄罗斯第二大银行拟发行以人民币计算的“点心债券”的机构,这反应出中国在金融市场的地位日益上升。
点心债券是在香港发行的、以人民币计算的债券。和中国国内的债务类金融工具不同,点心债券的发行差不多没什么管制,无论从发行者自身依旧债券定价。诚然,假使需要将资金导入国内运用,则需要得到中国国内有关的监管机构的允许。对比之下,国内发行债券的资格要求制约诸多,非国有企业等特大型企业不能刷新,遑论外资企业。
点心债券的背景
造成点心债券的大背景,是中国大力推广人民币国际化,提高该币种的国际地位。其中重要的一个步骤,是让人民币“迈出去”,让其在国外流通,最终使之形成国际重要结算货币之一。该出发点的意图很显著:让多余的人民币流出国境,既可以赚取“铸币税”的好处(当前美国财政部大把的赤字,是美元逗留在国外流通给美国导致的“铸币税”的好处,很实在),又可以减弱国内人民币的流动性,减轻通货膨胀阻力。 国外发行的人民币债券早在2007年就显现了。当时的发行人仅限于中国的金融机构,所以范围一直上不去。直到2011年2月,情形有了巨大改变:发行人资格扩展到世界任何一家公司,只要愿意付出相应价格,任何公司都可以在香港通过人民币借债来融资。“点心债券”的名称所以一炮走红,麦当劳形成了第一个“吃点心”的外国公司。 有人会问,美元的利率这么便宜,麦当劳随便发一个美元债券,凭借它的评级,利率应当很低,犯不着借利率更贵的人民币呀,况且人民币相对美元还会增值?这个困难问对了一半。的确,人民币当前怎么看都比美元坚挺,这对于存款持有人来说是好事,可对于借款人来说恰好相反。假使利率一样,麦当劳应当借美元更合算呀。
发行点心债券的动机
有三个方面的原因,使麦当劳发行点心债券形成一个不错的选择。第一,点心债券的利率很低,三年期利率才1%出头,国内三年期的存款都有4.75%呢。这样低的利率,直接的原因是由于在香港人民币的存款利率更小,1%都不足。更根本的原因是,多年至今,香港积攒了大批人民币,大概有4000多亿,但是没有任何投资获利的途径,机会成本是零。
第二,麦当劳将发债本金用于国内的经营,能够高达资产负债货币汇率敞口自然对冲。好吧,稍微拗口。简单来说,麦当劳在中国国内的资产、收益等等均为以人民币记账的,但是麦当劳美国总部对它的投资的记账货币是美元。人民币对美元增值使麦当劳在中国的经营直接享承受汇兑收益的好处。但是一旦人民币贬值,也会让其在中国的收益大打折扣。出于稳健考虑,麦当劳宁愿放弃增值时候的收益,换取贬值时候的不亏。一个办法,就是国外母公司直接投资者民币。如此,人民币增值,资产、债务同增,反之同降——不因汇率波动而盈亏。如此公司可以专心运营,不为汇率波动分神。
第三,麦当劳的发债本金,得到中国监管机构的允许,可以调配回国内运用。如此,本金不必在国外闲置,相反可以用于刀刃。这可是一个破例,而且某种程度上违背了人民币国际化的初衷。假使谁都可以在香港以这么低的单价发行人民币债券,然后自由调回国内运用,即便存放银行收取利率都可以赚取无风险利率差,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况且,如此的资金回流,势必增长国内人民币流动性,加大通货膨胀阻力。最终,人民币的国际化趋势有机会折戟。允许麦当劳调回本金,是有关监管机构反复衡量利弊后下的决定。首要目的是利用麦当劳的国际知名度,借机“推销”人民币。除此之外,资本管制照旧。
点心债券的成长阻碍
大的趋势却很难违背,国际投资者都在拼命缩减脑袋挤入金砖四国,其中数中国和巴西最为火热,是当前当红的投资热土。谁叫美元印那么多,那么便宜?而且欧元兑美元国家一个个看上去一蹶不振?是故人民币国际化是逆流而上,明知不可而为之。但不能说没有成效。大家变得愿意持有人民币。但货币毕竟不是股票,光持有并没有会导致任何回报,诚然除了增值以外。所以国外人民币持有人都在找投资途径而不得之。其实大家都在拿着人民币,翘首望着中国的投资机会,但就是被资本管制拦住了。
允许任何机构发行点心债券,部分程度上处理了多部分911.html">小散和部分机构的投资途径困难,市场也踊跃,今年两三个月至今的点心债券发行量,已经胜过去年2010年全年总和。但是,源头上的困难并没有得到处理:融资到的钱,依旧回不去。导致将翘首观望的持币人,从911.html">小散换成了机构,人民币依旧进不去。诚然,话不能说死,灰色地带依旧有的。除了监管机构特批的以股权或债券这些资本项下的国内投资以外,企业还可以通过跨境人民币贸易结算的方式,将人民币输送进国内。后者难度系数相对较小,但更繁琐,而且得寻到国内有关企业机构的配合。
市场的灵活安排
诚然,最理想的方法是直接允许国外人民币国内直接投资,像美元等外币一样,纳入外商直接投资(FDI)的统计口径。这个,诚然,没有那么快,原因上面已经讲过,不重复了。慢着,美元能够通过FDI进境,那将发债得来的人民币转换成美元,然后再入境,不就得了?是的,市场不会等候,大家已经在如此操作了。
具体有两个办法。第一,如前所述,将点心债券的人民币本金兑换成美元,然后通过现行FDI渠道对国内外商投资企业执行注资,或者也可以股东贷款的形式。只要保证国内被投资企业的投资和注册资本的差额足够接纳新添投资,这个难度不大,而且各部委的审批已经流程化,操作性强,外商们也有充足经验,这个不在话下。伴随外商们持续发行点心债券,再持续卖掉人民币,国外可交割人民币(CHN)的汇率忽然较国内可交割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相对贬值,而且点差拉大。嗯,太技术了,简单地说,国外人民币一下变得便宜了,由于卖的人多了。有卖方就必然有买方。买方是谁呢?不出意料,是那些拥有国外人民币结算业务试点的国内出口企业,只有他们拥有资格可以出口货物,收的却是人民币,而且更核心的是,收了人民币之外,依然保留出口退税的好处。(后者是核心,很多企业出口可以收人民币,但是没有试点资格,就得不足退税,所以依然坚持收美元。)
第二个办法,也是更有创意的办法,是发行“合成点心债券”(Synthetic Dim Sum Bond)。既然发了点心债券,获得人民币后立刻兑换成美元,等到期后再用美元买入人民币偿还本金利息,那为何不直接发行以美元计算的债券,而将债券到期时美元本金的数量和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挂钩?打个比方,发行100元人民币一年期的点心债券,不考虑利息(诚然,利率也可以做相似调整),一年到期后还100元的本金(加利息),这个和发行15.38美元本金(今天等值于人民币100元,如果汇率6.5),一年后偿还16.67美元本金(依然等值于人民币100元,如果一年后的汇率是6.0)是一样的。如此就干脆省却了汇兑手续的麻烦。所以一下子很多机构跃跃欲试。
点心债券前途漫漫
今年是点心债券的元年,市场相信往后会有更深入的成长,会有许多机构参与其中,并从中受益。但点心债市将不会和国内的债市有任何程度的融合,起码在可预见的将来不会。障碍首要来自国内债市的形成机制差不多完全受制于政府,如Red Capitalism一书所述(By Carl Walter and Fraser Howie),这个和国外的点心债券的单价形成机制完全不同。此外,资本管制当前不会轻易放开,这个也和国内金融市场的单价形成机制有着紧密联系。所以发债和价格形成机制的两元话将是今后的一个特质,这个诚然也包含国内和国外的可交割人民币汇率。诚然,市场的不规律格局,也给一部分人员和机构创造了机会。上面已经分析了,不多说啦。咱们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