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否通过某种实验机制直接表明人类的偏好性质呢?实验经济专家在此方面执行了成功操作,即偏好诱导(pference elicitation)的实验开展。 从经济学角度来看,个体偏好是从价值衡量中得到表征(repsentation)的,故偏好 诱导一般采取的是某种定价机制的实验技术──也正由于这样,偏好诱导有时也称作“价值诱导”(value elicitation)。
实验的成就
偏好诱导实验中的一个重要发现是“接受愿意”(willingness to accept)与“支付愿意”(willingness to pay)间的重大悬殊,即假使让民众对某种经济利益执行定价,则其得到该种经济利益所愿支付的最大值,远远差于其放弃该种经济利益所愿接受的最小弥补值。 这方面的典型例证是“外部效应”困难。譬如,在哈马克和布朗(Hammack and Brown, 1974)执行的一项调查中,猎人对于猎场被毁所愿接受的弥补额为1044美元,但仅愿开支247美元用于对猎场的保护使其免于毁坏。霍夫曼和斯别兹(Hoffman and Spitzer, 1990)等亦在实验中观测到了这方面的现象。而重新古典经济学的看法(如科斯定理)来看,财富的变动方向并没有影响财富自身的价值,财产权利的初始安排与经济效率无关。显然,这也是个体偏好方面的一个悖论。该悖论将使按经济学原理策划政策的制定人们感觉到无所适从。卡耐基(Knetsch, 1989)将该种由于对物品的拥有,而在定价方面卖价好于买价的现象,称之为“禀赋效应”(endowment effect)。
有关未知性事件的偏好诱导,贝克尔、 德古鲁特及马萨克(Becker, DeGroot, and Marschak, 1964)创立了一个相对简单但却十分有效的方法,该方法简称BDM,后被普遍运用。具体来看,实验者要求被试对某种彩票提出一个其所觉得的等价于现金的 卖价,然后以随机方式在适当的价格区间中造成一个买价;当买价好于卖价时,则彩票出售,被试相应得到等于买价的现金收入;而当买价差于卖价时,则执行事实 抽奖。显然,BDM方法对风险情境下的偏好诱导借助的是定价机制,该定价机制通过一个随机兑现的程序诱导出被试的风险立场。假使说同结果效应及同比率效应等实验发现对预期效用模型提出的尚属考验,那么建立在偏好诱导基础上偏好颠倒困难的实验发现则对其形成了真正冲击。所谓“偏好颠倒”(pference reversals),即个体决策与偏好方面选择与定价不统一的现象。该现象在70初被发现,立即得到了普遍确认,并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研究热潮。考虑如此一组彩票组合:
S5=($4, 35/36; -$1, 1/36) R5=($16, 11/36; -1.50, 25/36)
实验显示,当被试在S5与R5中执行选择时,绝大部分选择S5;而在对S5与R5执行最低定价(采取BDM方式)时,绝大部分被试对R5的定价好于S5。这就是著名的偏好颠倒现象。 该现象最初由心理学家利希滕斯坦与斯洛维克(Lichtenstein and Slovic, 1971)在反复实验的基础上发现;为验证其精准性,他们甚至在拉斯维加斯赌场利用赌场老手执行了事实研究。而差不多同期,另一名心理学家林德曼 (Lindman, 1971)也提出了同样的实验发现。
偏好颠倒的实验发现令经济学界震惊,最初也遭承受很大程度的怀疑。而伴随更深一步的实验验证工作的开展,这方面的疑虑差不多消失。更深一步 的实验验证是相当普遍与严格的。譬如,格雷瑟和普洛特(Grether and Plott, 1979)曾对利希滕斯坦等人的实验持有多达13条的疑问,并在自己的实验中尽或许严格地对各种实验条件执行控制与试探,如采取真实激励,控制财富效应,消除收入效应与替代效应,检测策略性反映即 讨价还价效应,甚至采取不同的几率器等,而结果则是依然观察到偏好颠倒现象的广泛存在。对于偏好颠倒的讨论是相当大量的,即使在其造成原因及机制方面有不 同观点,但正如特维斯基和萨勒(Thaler)(1990)所说,它差不多违背了经济学中有关偏好的所有原则。看来,标准理论对其是束手无策的。格雷瑟和普 洛特(1979)甚至悲观地宣布:偏好颠倒现象让人认为,哪怕最简单的人类选择举动,都不存在任何种类的最优化法则。